像淬了毒的针,狠狠扎进我的心脏。我猛地吸了一口气,冰冷的空气呛得肺叶生疼。
指尖用力掐进掌心,留下几个深陷的月牙印,才勉强压住那股几乎要冲破喉咙的嘶吼。
我猛地抬起眼,目光直直射向钱书衍,眼神里没有眼泪,没有歇斯底里,
只有一片被冰封住的死寂荒漠。“书衍,”我的声音出乎意料地平稳,
甚至带着一丝奇异的沙哑, “滨江花园的房子,首付一百五十万,其中一百二十万,
是我爸车祸的赔偿金和我工作七年的全部积蓄。婚后三年,我们一起还了四十二万贷款。
现在,你居然让我净身出户?”钱书衍终于从和金书瑶的腻歪中抬起眼皮,看向我。
他的眉头习惯性地蹙起,那是他面对“麻烦”时惯有的表情,
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、早已习以为常的不耐烦。“慧妍,”他开口,声音低沉,
却透着一种令人作呕的理所当然,“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义?感情没了就是没了。
我跟瑶瑶在一起,很快乐,很轻松。你呢?你只会跟我算这些鸡毛蒜皮的账,
没完没了地提你那点钱!听着就烦。”他身体微微前倾,手肘撑在光洁的红木桌面上,
那枚和金书瑶手上款式相仿、只是略小一圈的男款铂金婚戒,在灯光下冷冷一闪。“别闹了,
”他的语气软了一点,却更像是一种施舍,一种笃定的宣判,“你离开我,怎么活?
你那份工作,一个月能挣几个钱?够你付这城里一个厕所的房租吗?再说了,
你有什么证据证明那笔钱就是你的?签了吧,大家好聚好散。看在过去的情分上,
我私人……再补偿你十万块。”他朝张律师示意了一下,
后者立刻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张早已准备好的支票,轻轻推到我面前。十万块的支票?
我的目光落在支票那串冰冷的数字上,
又缓缓移到金书瑶指间那枚价值百万、流光溢彩的钻戒上。荒谬感像冰冷的潮水,
瞬间淹没了我。原来我这十年的青春,倾尽所有的付出,在他眼里,
只值这枚钻戒十分之一的价格,只值他此刻轻飘飘一句“补偿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