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 禹王山的血色黎明1938 年 4 月的台儿庄,已然成为了一片人间炼狱。
运河水泛着铁锈色的光,那是无数战士的鲜血所染就,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战争的残酷。
张冲师长趴在禹王山的掩体后,双眼紧紧盯着望远镜,
只见日军的坦克如同一群狰狞的铁壳虫,正缓缓地爬上山坡。那沉重的履带碾压着大地,
发出令人心悸的轰鸣声。张冲师长把烟锅在靴底用力磕了磕,
用彝语低声而坚定地对身边的警卫员说道:“告诉弟兄们,把炮弹往坦克履带底下送,
就像打山猪要捅它的腿筋。”那简洁而有力的话语,仿佛给战士们注入了一剂强心针。
184 师的阵地很快便被日军的炮火无情地吞没。杨永昌抱着机枪,
在弹坑里奋力地翻滚着,躲避着如雨点般落下的炮弹。滚烫的弹壳落进衣领,
烫得他龇牙咧嘴,但他却紧紧咬着牙,双手死死地握住机枪,一刻也不敢松手。
而弟弟杨永禄,在运送弹药的途中,不幸被流弹击中。倒在哥哥面前的那一刻,
他的手里还紧紧攥着半块没吃完的云南火腿。那火腿,是家乡的味道,是家人的牵挂,
然而此刻,却成为了杨永禄生命最后的陪伴。“要得!”杨永昌悲愤地吼着滇方言的粗话,
那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愤怒与悲痛。他把机枪打得像发了疯的野兽,火舌不断地从枪口喷出,
直到枪管红得仿佛能点燃周围的空气。莫肇衡团长在五圣堂的断壁残垣间,
沉着冷静地指挥着反击。然而,不幸的是,他的腹部被炮弹碎片击中,伤口处不断渗出血来,
渐渐地染红了胸前的望远镜背带。当通讯兵神色慌张地报告侧翼失守时,
莫肇衡团长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。他毅然扯下衣襟,蘸着自己的鲜血,
在一块断裂的石碑上写下“壮志未酬身先死”七个大字。那鲜红的字迹,
仿佛是他用生命书写的誓言。风卷着硝烟呼啸而过,把他最后那句“给我娘带句话,
儿没丢云南人的脸”吹散在震耳欲聋的炮声里。严家训团长的右手在日军的轰炸中,
仅剩下两根手指,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