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晚晚那撒娇抱怨想吃冰镇荔枝罐头的声音,像无数冰冷的钢针,
狠狠扎进沈清欢的记忆深处,扎得她刚刚在宴会上被江砚撕裂的心口鲜血淋漓。
现实与记忆的血淋淋画面在眼前层层叠印,将残余的、自欺欺人的最后一丝期冀彻底碾碎,
化为粉末,飘散在带着泥腥味的风里。一直稳稳揽着她肩膀的傅承宇,
此时敏锐地感到了臂弯中陡然加剧的僵硬。那僵硬是瞬间冰封住的痛苦和绝望。他低下头,
借着小巷口远处城市微弱的漫射光,看见了她苍白的脸,
还有那双在幽暗中终于失守、再也无力维持平静空洞的眼睛——里面死寂一片,
如同暴雪后冰封千里的冻原。他顺着她僵直的目光望去,巷口外,
那两个依偎的身影已快要融入更深的夜色,只留下模糊的轮廓和若有似无的笑语声。
傅承宇的眉峰极其细微地蹙了一下,随即,一种了然与某种沉重的情绪在他眼底深处闪过。
他并未出声安慰,没有问询,甚至短暂地移开了视线。下一秒,
他揽在她肩上的那只手臂不再仅仅是支撑和指引。他几乎是半环抱着,
以一种更为强势和庇护的姿态,将整个人仍在微微颤抖、如同被钉在原地的沈清欢,
更紧地纳入自己臂膀和身躯构建的狭窄空间。这个动作彻底阻隔了她投向巷口的视线,
将他温热的体温与周遭湿冷的空气隔绝开些许。他手臂带着一种温和又不容抗拒的力量,
引导、催促着她彻底转过身。“走吧。”他的声音低沉依旧,
拂过她冰冷耳垂的气息却带上了一缕不易察觉的喑哑,“这里风大。”他带着她,
彻底背离了巷口那点令人心碎的景象与声音,朝着巷子深处更加浓密、彻底的黑暗行去。
每一步都踏在湿滑而冰冷的地面上,发出细微的“啪嗒”声,像是敲打在冻结的心脏上。
沈清欢僵硬地被他带着走。前方的黑暗浓稠得像凝固的墨汁,吞没了所有的光线和方向。
她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被抽空了灵魂的空壳,仅凭着最后一点本能,
依附在傅承宇这个陌生却又在此时唯一能抓住的实体上,盲目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