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想起了米拉躺在病床上苍白的小脸。为了米拉,为了那千万分之一的渺茫希望,
她知道自己必须参与进去,深入到“织梦者”的核心,去监控,去警惕,
去抓住那可能存在的、唯一的生门。全球总动员开始了。
这是一场与时间赛跑的文明葬礼筹备。
巨大的能量阵列——“织梦者”的“心脏”——在同步轨道上昼夜不停地建造,
如同给垂死的星球戴上一个荆棘王冠。地面上,
数以百万计的“意识节点”接收站如同钢铁森林般拔地而起,密集得令人窒息。
最核心也是最残酷的环节,是脑机接口(Neural Lace)的强制植入。
宣传机器开动,将“织梦者”描绘成对抗宇宙末日的唯一希望,是人类团结的终极象征。
但恐慌和抗拒无处不在。街头爆发了激烈的冲突,反对者高呼着“灵魂自由高于生存”,
与强制执行的治安部队对抗。许多人宁愿在清醒中迎接终结,
也不愿将自我意识融入那个未知的集体蜂巢。凯拉作为核心团队的一员,目睹着这一切。
她看到了工程师们在轨道阵列上冒着生命危险焊接,看到了地面上士兵们麻木地维持秩序,
看到了平民排着长队接受冰冷的接口植入手术,眼神空洞或充满恐惧。
她更看到了“现实感丧失症”的恶化。在“方舟”基地内,
一位平时严谨的物理学家突然对着空白的墙壁手舞足蹈,
声称看到了“流淌的色彩之河”;一个清洁机器人被惊恐的后勤人员砸毁,
因为有人坚称它“长出了眼睛在监视自己”。现实的边界,正在加速溶解。
她抽空通过加密频道联系米拉。小女孩的情况时好时坏。有时她眼神清澈,
能认出妈妈;有时她又会陷入长时间的迷茫,对着空气说话,或者突然问:“妈妈,
我们是画在纸上的小人吗?纸要是破了怎么办?”每一次通讯结束,
凯拉的心都像被撕裂一次。
她将米拉的部分脑波数据和那些呓语悄悄导入自己的独立分析模块,
弥诺陶洛斯在后台无声地运行着,
试图在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