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雕花朱门缓缓洞开,贾峰与林黛玉并肩踏入荣国府,青石甬道蜿蜒向前,两侧抄手游廊雕梁画栋,廊下铜铃随风轻响。随着一声 “林姑娘、贾少爷到 ——” 的通传,穿堂而过的风卷起垂花门前的猩红软帘,只见荣庆堂,史太君倚着九曲攒珠软榻,身旁环绕着一众女眷,金丝绣着福寿纹的披风下,一双眼睛早已湿润。

林黛玉攥着贾峰的衣袖,脚步微顿。贾峰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,二人疾步上前,双双跪倒在猩红拜垫上。“外祖母!” 林黛玉声音发颤,话音未落,泪水已夺眶而出。史太君颤巍巍地起身,张开双臂:“我的心肝儿,快让外祖母瞧瞧!”

贾峰见史太君伸手要扶黛玉,连忙先一步起身,稳稳搀扶住老人家颤抖的手臂。史太君一手搂着林黛玉,一手拉过贾峰,苍老的手掌在两人手背上摩挲,泪水簌簌而下:“好,好,可算把你们盼来了!” 她上下打量着贾峰,见他身姿挺拔,眉眼间透着英气,又转头看向林黛玉,消瘦的小脸惹人怜爱,不由得又是一阵心酸。

“快起来,快起来!” 史太君哽咽着,声音里满是心疼,“这些年苦了我的玉儿,也累坏了峰儿!” 说着,她拉着二人在榻上坐下,命丫鬟们看茶。王熙凤早已笑盈盈地凑上前来,一面为史太君擦拭眼泪,一面打趣道:“老祖宗这一哭,倒让我们做晚辈的慌了神。瞧瞧林妹妹和贾兄弟,舟车劳顿的,快些吃些点心垫垫肚子。”

屋内众人纷纷围拢上来,邢夫人、王夫人拉着二人的手嘘寒问暖,李纨、迎春、探春、惜春等人也笑着上前见礼。贾峰一一恭敬回礼,目光扫过屋内陈设,金丝楠木的桌椅、墙上的名人字画、案头的翡翠摆件,无一不彰显着荣国府的富贵气派。

林黛玉却有些局促,紧紧依偎在史太君身旁。贾峰笑着与众人寒暄:“多谢诸位长辈挂念,一路上有惊无险,总算是平安到了。外祖母您身子可好?” 史太君听了,又是欢喜又是感慨,拉着二人的手絮絮叨叨,说不尽的思念与关切,荣禧堂内一时充满了欢声笑语,却也夹杂着久别重逢的唏嘘。

正厅内茶香袅袅,忽听得廊下传来清脆的铜铃声与此起彼伏的 “宝二爷来了 ——”。沈陌轩抬眼望去,只见贾宝玉踏着急促的步子闯进来,身后跟着的小厮丫鬟们似春日柳絮般簇拥着,连廊下的鹦鹉都被惊得扑棱棱乱飞。

这少年身着簇新的大红箭袖,腰间金丝绦系着玉佩香囊,鬓角垂落的墨玉坠子随着步伐轻晃。可最引人注目的,还是那张圆润如满月的脸 —— 两颊肉嘟嘟的,梨涡随着笑意若隐若现,当真像年画里捧着金鱼的福娃娃。贾峰望着他头顶歪斜的累丝嵌宝紫金冠,脑海中闪过 “面若中秋之月” 的描述,险些没忍住笑意。

“给老祖宗请安!” 贾宝玉单膝跪地,声音清亮却透着漫不经心,磕完头便蹦起来,连衣角扫翻了矮几上的茶盏都未察觉。王夫人嗔怪着要打,他却嬉皮笑脸躲到史太君身后,惹得一众女眷又爱又恨地笑骂。

他仰头望着林黛玉,圆脸上梨涡深陷,目光却灼灼如燃:"这个妹妹,我见过!" 声如洪钟震得廊下铜铃乱颤。

这话一出,厅内瞬间静了一瞬。林黛玉本就羞怯,此刻更是双颊飞红,攥着帕子的指尖微微发白,低垂的睫毛下藏着几分恼意。贾母见状,连忙轻拍宝玉肩头:“又胡说!你姑母家的姑娘头一回进府,哪里就见过了?还不快快见过你妹妹!”

贾母手中佛珠 "哗啦" 作响,笑骂道:"越发没规矩!扬州到京城几千里路,你倒会信口胡诌!" 宝玉却跺脚晃脑,发间珊瑚坠子叮当乱响:"老祖宗不知,我瞧妹妹这双含情目,分明是梦里见过的!" 他说得真切,倒惹得迎春掩帕轻笑,探春抿唇摇头。

"妹妹可曾读书?" 宝玉凑得极近,领口金线绣的蟠螭纹几乎擦着黛玉裙裾。黛玉垂眸绞着丝帕,余光瞥见贾母捻珠的动作微顿,忽记起方才老祖宗说 "女子无才便是德" 的训诫,睫毛轻颤:"不过认得几个字,比不得峰哥哥的才学。"

"峰哥哥?" 宝玉圆睁双眼,腮帮子鼓得像塞满松子的松鼠,呆愣间连鬓边的胭脂痣都跟着颤动。贾母连忙轻拍他后背,笑道:"这是你堂哥贾峰,早年在府里住过些时日,后来随你代儒叔爷去了金陵,如今出落得愈发俊朗了!"

* 宝玉嘴角微微下撇,满是不情愿地拱手作揖,红袍下摆轻扫过青砖地面,低声道:“见过峰哥。” 他偷偷打量着贾峰,瞧了瞧对方冷峻的眉眼,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抵触,暗自腹诽:“不过是个冷面郎君,哪及得上林妹妹半分亲和。”

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,低头摩挲着颈间通灵宝玉,转而问向黛玉:“妹妹可也有玉没有?”

贾峰本在一旁冷眼旁观,此刻目光却被那枚温润的美玉牢牢吸引。只见宝玉胸前的通灵宝玉泛着柔和的莹光,隐约间似有云雾流转, 这玉,难道真如传闻般暗藏玄机?

“……”众人傻眼,林黛玉也不知如何回答才好。

过了一会,贾宝玉知林黛玉是没有通灵宝玉的,登时发作起痴狂病来一般,宝玉突然攥住胸前通灵宝玉,金镶玉绦子勒得脖颈发红:"妹妹如此灵秀,怎会没这劳什子?" 不等众人反应,他突然扯断绦绳,羊脂玉坠子 "当啷" 砸在青砖上。

厅内瞬间死寂,唯余玉石滚动声。贾母脸色骤变,佛珠散了满地,颤巍巍抱住宝玉:"孽障!这玉是你命根子,摔碎了如何使得!" 宝玉却梗着脖子,圆脸上涨得通红:"家里姐姐妹妹都没有,如今来了天仙似的妹妹也没有!这玉留着作甚!" 他发冠歪斜,鬓发散乱,活像只炸毛的小兽。

王熙凤第一个回过神,莲步轻移蹲身拾玉,丹凤眼闪过精光:"宝兄弟又使小性儿!快给老祖宗赔罪,仔细明儿老太太不疼你了!" 她话音未落,李纨已带着三春悄悄后退,唯留黛玉怔在原地,袖中指尖发凉。正厅内气氛还因宝玉摔玉而紧绷着,贾峰也没料到这出 “名场面” 来得如此猝不及防。他瞥见身旁的林黛玉身子微微哆嗦,脸色略显苍白,心中一紧,赶忙伸手拉过她,将她护在身后。

贾峰抬眸,直视着还满脸愤懑的贾宝玉,朗声道:“宝玉,林妹妹之前也是有玉的,只不过赠给我了。” 此言一出,厅内众人皆是一愣,贾宝玉更是瞪大眼睛,满脸不可置信,呆立当场好一会儿才开口质问道:“为何赠你?她怎会将那等重要之物给你?”

贾峰微微叹了口气,缓缓说道:“来京城的路上,妹妹所乘之船遭遇截杀,那些歹人凶狠异常,妹妹险些遇险。是我出手,才将妹妹救下。妹妹为表感激,便将贴身之玉赠予了我。”

众人听闻,皆是一惊,脸上纷纷露出担忧与后怕之色。贾母更是双手紧握,喃喃道:“老天保佑,玉儿平安无事就好。” 而一旁的邢夫人、王夫人等也交头接耳,低声议论着此事的凶险。大家此时对贾峰的能力愈发好奇,眼中满是探究之色。

荣庆堂内气紧张,贾宝玉满脸倔强,涨红了脸站在原地,而一旁的林黛玉则眼眶泛红,神色委屈。刚匆匆赶来的贾政,瞧见这混乱的一幕,气得额头上青筋暴起,怒喝道:“你这个畜生!才见到你峰哥和林妹妹,就这般犯浑!”

他怒目圆睁,几步上前,抄起一旁的棍子,扬起手便要朝宝玉打去。那棍子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,带着呼呼的风声。贾宝玉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。

就在这时,贾母将宝玉紧紧搂在身后,怒声斥道:“政儿!你是不是连我也要一块打?” 她的声音颤抖,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,气得胸脯剧烈起伏。

贾政的手僵在半空中,棍子最终没能落下去。他满脸涨红,呼吸急促,握着棍子的手因为用力而微微发颤。听到贾母的斥责,他双腿一软,“扑通” 一声跪在地上,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,声音带着几分惶恐:“孩儿不敢!还请母亲息怒!”

王夫人在一旁急得团团转,嘴里不停念叨着:“老爷,您消消气,别气坏了身子。宝玉他还小,不懂事,您就饶了他这一回吧。” 说着,她抬眼撇了一下贾峰,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。

在王夫人看来,贾峰一个外男,此刻站在这儿看着宝玉出丑,心里肯定在暗自得意。她心中对贾峰的到来本就有些芥蒂,如今见他目睹了宝玉被贾政斥责的狼狈模样,更是觉得不痛快。

“峰哥儿,” 王夫人勉强挤出一丝笑容,语气却有些冷淡,“你舟车劳顿的,想必也累了,先去歇息吧。今儿个这事儿,你也别往心里去。” 她的目光在贾峰和林黛玉身上扫过,最后落在了林黛玉身上,微微皱了皱眉头,似乎对林黛玉与贾峰如此亲近也颇为不满。

这时,贾赦也快步走了进来,他微微皱着眉头,脸上带着一丝无奈。他看了看跪在地上的贾政,又看了看气呼呼的贾母,连忙劝道:“母亲,峰哥他们刚长途跋涉过来,舟车劳顿的,今天就别这样了。大家都消消气,摆宴才是正事,别扫了兴。”

贾母余怒未消,狠狠瞪了贾政一眼,这才松开了搂着宝玉的手。宝玉从贾母身后探出脑袋,偷偷看了看贾政,又缩了回去。林黛玉站在一旁,微微咬着嘴唇,眼中满是不安。

贾赦拍了拍贾峰的肩膀,笑着说:“峰儿,别往心里去,都是些家里的琐事。走,咱们去用宴,好好吃一顿,解解乏。” 贾峰微微点头,目光扫过众人,心中暗自叹了口气,这荣国府的生活,果然是复杂多变。他扶着微微有些颤抖的林黛玉,随着众人往花厅走去,厅外的月色洒在地上,仿佛给这一场风波披上了一层淡淡的纱。

花厅里,珍馐美馔摆满了一桌。众人依次落座,气氛却依旧有些微妙。贾峰留意到,贾宝玉时不时就往林黛玉这边瞧,眼神里满是不甘。

酒过三巡,王熙凤笑着起身,开始打趣:“今日林妹妹和峰哥来了,咱们可得好好热闹热闹。不如行个酒令,增添些乐趣。”众人纷纷称好。

夜色如墨,花厅里三十六盏羊角宫灯次第亮起,暖黄光晕将描金云纹顶棚映得流光溢彩。贾母斜倚在九曲攒珠软榻上,不时被王熙凤逗得笑出泪花,手帕捂着嘴直颤,身旁丫鬟忙不迭递上醒酒汤。

李纨素色湘妃竹纹襦裙裹着窈窕身段,正低头给贾兰整理衣襟,鬓边茉莉随着动作轻晃,眼波流转间不经意泄露出婉约风情。平儿捧着鎏金暖手炉侍立在侧,月白绫子袄衬得肌肤胜雪,难怪刘姥姥头回见她,竟误认作府里正经主子。

贾环攥着茶杯的指节发白,听着席间吟诗行令的喧闹声,忽然转头看向膝头放着描红本的贾兰:“兰哥儿,你会写诗?” 五岁孩童眨着乌溜溜的眼睛,揪着衣角嘟囔:“先生说我写的不算……”

“罢了,咱们就瞧着罢。” 贾环话音未落,耳畔忽有银铃般的嘲讽:“哼,就怕你想出风头也出不了呢。” 转头望去,贾惜春正用银簪子拨弄茶盏里的浮沫,葱绿色掐牙背心下露出半截藕荷色裙裾,粉雕玉琢的小脸上满是不屑。

贾惜春身着那身青翠色棉袄,在烛光下更显清冷,身量尚未长成,小巧的模样透着股子倔强。她微抬白皙的下巴,轻轻 “哼” 了一声后,便扭头去回应贾探春的问话,神色间满是不屑。

贾探春柳眉微蹙,目光带着些许责备地看向贾惜春,轻声道:“四妹妹,何苦如此。” 贾迎春则微微叹了口气,眼神中流露出无奈,伸手轻轻拉了拉贾惜春的衣袖,示意她莫要再言语。

此时,丫鬟婆子们脚步轻盈地穿梭在席间,小心翼翼地上着菜,虽忙碌却鸦雀无声,唯有贾母所在的主桌处笑语不断。主桌上,贾母笑容满面,与身旁的贾政、王夫人等说着话,贾宝玉正眉飞色舞地给林黛玉讲着什么,逗得黛玉嘴角泛起浅笑。

贾峰忽从主桌起身,月白长衫在烛火下泛着微光。他执起狼毫,笔尖蘸墨时带起的墨珠,正巧落在宣纸上晕开,宛如夜空中初现的星子。

"既来了,也凑个热闹。" 他朗笑落笔,字迹如行云流水:

诗句甫成,贾赫赞道:“好!好一个‘笑将浊酒祭诗魂’!峰儿有这气魄” 他捋着胡须大笑。

林黛玉握着团扇的手指微微发颤,眼波里流转着星辉般的光彩。想起那天峰哥哥飞身相救的事情,特别有韵味。

“峰哥哥当真厉害!” 她快步上前,素手轻捻鬓边垂落的发丝,“这‘醉卧红楼’四字,既应了这宴席,又暗合咱们贾家,实在巧妙。” 话音未落,贾迎春已端起琉璃盏,浅笑道:“林妹妹说得是,贾兄此诗,既有豪情又含深意,当浮一大白。”

贾宝玉却将杯盏重重搁在案上,腮帮子鼓得通红:“不过是逞口舌之快!” 他梗着脖子要再说,却被贾政一个眼神瞪了回去,那眼神如利刃一般,让贾宝玉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。

老太太笑意盈盈,看向宝玉的目光满是慈爱,开口道:“峰儿这诗写得固然好,可咱们宝玉也不差。他在族学上学,平日里作诗也尽显才情,不过是今日没发挥好。宝玉,下次用心些,定能技惊四座。”

贾政冷哼一声,说道:“你这孽障,平日里不好好读书,只知道在府里厮混,今日见了你峰哥的本事,还不羞愧?若你能有峰儿一半的才学,我也不至于整日为你操心。”

贾宝玉的脸涨得通红,咬着嘴唇,心中又气又委屈。他觉得自己在府里也颇受宠爱,诗才也常被人夸赞,可今日在贾峰面前,却被比得黯淡无光,还遭父亲这般斥责。

当贾峰谦逊地回应众人的夸赞时,王夫人轻哼了一声,微微侧过头去,装作与身旁的王熙凤交谈。邢夫人察觉到她的异样,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,低声问道:“姑妈,怎么了?” 王夫人撇了撇嘴,压低声音说:“一个外男,在咱们府里出尽风头,还引得宝玉被老爷斥责,我看他就是不安好心。” 王熙凤听了,无奈地摇了摇头,劝道:“他毕竟是咱们贾家的亲戚,今天才来,姑妈还是先别多想。”

更新时间:2025-05-11 08:32:49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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